Section 8
在印着七色堇标志的病房门口,我与薇各自换好无菌服等待着病房内少女的身体检查结束。在音乐节还有其他事务脱不开身的小德则没有跟来。
薇沉默地操纵着手里的PAD,大概是在收集这女孩的信息吧。我则是看着门对面的壁挂屏幕,画面里正无声地介绍着林氏科技即将要投入临床实验的全脑扫描技术。
“Canary——来自英国,十五岁。”薇终于翻阅完手中PAD里收到的资料,向我搭话道,“病历——你自己看吧。”她把手中的PAD递给我。
上面是一排我看不懂但看起来很可怕的病症,以及唯一一个我看得懂的、在最顶上的一行写着的名词。
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AIDS)。
看到表情逐渐凝重的我,薇说道:“在一个月前,她带着被并发症摧残到奄奄一息的身体来到了这里接受治疗。”
“谁带她来的?”
“记录上的监护人,是“Darkness”乐队所属公司的一人。在Darkness确定要来这里以前她就已经到这里了——似乎是病情突然恶化,已经到了岛外医院无法处理的程度。但我家的医院也只不过是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罢了——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的AIDS,即是是以我们的技术也回天乏术。”
“那么她和道格拉斯有什么关系?”
“在乐队到达后,每天都有人来探望她,从下午治疗结束一直陪她到探病时间结束。虽然用了匿名身份,但现在看来那就是道格拉斯了吧。”薇合理地推理着,“但问题出在这少女的身份。在新月岛的信息库里完全找不到她来之前的信息,而英国方面我现在无法进行交涉——我已经拜托雏菊调查了。”正说着,薇的手机响了起来。
“即便黑入大英博物馆也完全找不到这孩子存在的痕迹呢(;′⌒`)……”薇将手机展示给我看,屏幕上闪烁着的是雏菊发来的带着伤心颜文字的消息。
“病房里应该有监控吧?调查一下她与道格拉斯谈过什么不就行了吗?”
“本小姐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个,但是——”感觉被我小看了的薇的反驳,被推开门走出的几名医生与护士打断了。
“小姐和这位小姐的朋友,已经可以进去了。还请注意尽量不要与病人有过多接触——AIDS不会接触感染所以不用担心,但我们身上沾染的对我们而言的弱小细菌对他们却是致命的。”其中一位白衣天使向薇低头致意,简单提醒着一些注意事项。
“算了,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与女医生交流完后,薇接着之前的话向我说道,然后先我一步推门进入了无菌病房。
我也跟着走了进去,刚接受完治疗的少女正有些疲惫地坐在纤尘不染的白色病床上。纯白医护服下身材瘦弱到让人心疼,皮肤甚至比衣服更加苍白的少女,有着仿佛燃烧着般的红色长发。虚弱到触之即碎的少女,只有那小巧可爱的脸上带着与整间病房格格不入的活泼笑容。
令人怜惜的这琉璃做的人偶,用她那完全让人感受不到她的痛苦的笑,向我与薇打着招呼。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我并没有说完。因为眼前的少女,对我发出的声音歪了歪头。那灰色眸子里带着的略显困扰的神色告诉我她并非是听不懂我下意识说出的中文,而是,根本没有听到。
我明白了为何监控无法记录她与道格拉斯的交流。
完全不带一丝怜悯的这残酷病毒,已经将所有的声音从她的世界夺走了。
我与薇走过去,坐在她的面前。她则是拿起放在手边的粉色的笔记本电脑,在上面输了什么,然后将屏幕朝向我们。
“抱歉两位~我只能这样麻烦的与两位交流啦~听护士说,两位是Vam先生的朋友嘛?他的演出怎么样?还顺利吗?”
专用的交流软件上翻译出的是有着可爱字体的汉字,用这个年纪少女特有的语气说着让人感我到心痛的问句。
薇接过电脑,回复道。
“演出很成功喔!甚至有机会得到这次音乐节的最佳音乐人奖!对了,我是Viola.H,不用客气叫我薇姐姐就好啦,是道格拉斯先生委托我今天来照顾你的,他在音乐节还很忙。至于旁边这位,就当是我领来的癞皮狗好了。”
喂。我也是有名有姓的好吗,你不要这样啊。
看到回复的少女咯咯笑了——虽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但这笑仍能让人感到年幼女孩的可爱与温暖。
“姐姐不要这样贬低自己男朋友啦!不用担心我喔,最近我已经感觉身体越来越好啦。可能再过不久就能回家了!要把我说的这些好好转告Vam先生哦。”
其实并不是男朋友——本想这么说的我注意到了听到这个称呼显得有些开心的薇,又将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会的会的。说起来为什么Canary要叫他Vam先生呢?”
“这个嘛,是因为Vam先生就是Vampire先生啦!因为他叫这个名字,所以我才这样叫的!”
“叫这个名字?道格拉斯先生难道是吸血鬼吗?”
“不,都说了只是他叫这个名字啦,在这里面!”
将电脑转给我们的时候,她将对话的文字输入面板缩小,在另一边露出了一个图标——是那款我刚刚才见过的MMORPG。
“Canary小朋友很喜欢玩这个吗?”我连忙从薇手里抢过电脑,同时无视掉薇有些恼怒的白眼,向少女问道。
“我不是小朋友!我已经十五岁了!虽然医生不让我用胸罩,但是我已经到了想用的话就能用的年龄了!至于那游戏,当然是最喜欢啦!经常与Vam先生一起玩呢!”
少女将笔记本交过来时,顺便挺了挺瘦弱的胸膛。为什么女孩子总是这么在意这个啊?不过别担心啦,你旁边的大小姐大了你五岁,但你们的水平可谓难舍难分哦。
“不能讲这种话哦?世界上可是有着名为萝莉控的罪恶人群的。”薇边回复着,边向我投来鄙夷的眼神。
“没关系的!有Vam先生在,所以我什么都不怕!”Canary有些开心地将笔记本还回来,满是幸福的神情。
我有些难以忍受地咬了咬牙。这该怎么回复?我总不能告诉她——
“说起来,你和道格拉斯先生怎么认识的呢?”薇很直接而果断地转换了话题,但她的问题却让少女迟疑了。
她略略思索了几秒,然后,
“就是那样认识的啦!”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但面对这样的小孩子,我又该用什么方式去得到情报呢?我看向旁边的薇,她也迟疑着无法回复。无奈,我只能接过笔记本打字道。
“那样是哪样嘛!说起来,能让我看看Canary玩那个游戏吗?虽然没玩过,但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收到回复的Canary,笑着点点头,然后操作着打开了游戏。
画面上,是名字也叫Canary的角色。她用的种族是这游戏中身材最为矮小的名为菲尔(FER)的独特种族,
有着可爱的如火腿肠一般的手脚。
等等,也叫Canary?这虽然不算是罕见的游戏ID……
“在游戏里也叫这个名字吗?”我若有所思的拿起手边薇的PAD作为新的交流板,打好字递给Canary。
“不一样喔,在现实里我是卡娜芮(Canary),但在游戏里我是金丝雀(canary)!游戏里作为金丝雀,最擅长的就是唱歌了!”翻译软件十分智能地翻译出了这双关的解释。
少女所游玩的职业,是使用弓矢击溃敌人、使用各种乐器与歌声强化队友的吟游诗人。我与薇看着她熟练的打开演奏界面,然后她那纤细苍白的手指便如跳舞般在键盘上开始了弹奏。
跳动着的音符在画面上闪烁,而从笔记本扬声器里则是传来了以竖琴演奏的我十分熟悉的旋律——正是CD里,道格拉斯所唱的那首BGM。
悲壮而史诗的音乐,所描绘的正是游戏里最初的那场毁灭之战。
一曲结束,屏幕里与屏幕外的金丝雀同时朝向我们,一同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弹得很棒哦。”薇称赞道。
“嘿嘿,姐姐这样说我就放心啦。因为我听不到,所以我只能靠听众的评论来改良手法。不过基本上只有一个人听,所以今天姐姐你们能听我真的很开心!”看着少女那让人完全感受不到疾病之痛的表情与屏幕上所显示出的活泼文字,我和薇都不禁露出了受到治愈的微笑。
不知不觉间,我们与少女聊了一个小时。探望的时间已经到了,而canary的倦意也逐渐加重。
“下次也要来玩!别忘了要给Vam先生带话,说我有在好好治疗喔!”少女挥手,向准备离开的我们告别。
“一定不会忘的,要好好治病哦小朋友!”我向她许诺道,然后她则是飞速地回复——“都说了我不是小朋友!”
…………
“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啊。”在病房外,薇略略叹了口气,“真是个可爱又聪明的孩子。她肯定看出了些什么吧,所以用那种温柔的方式向我们隐瞒了关于道格拉斯的情报。怎么才能获得她完全的信任呢?”
“不只是关于道格拉斯——关于她的病因、她的身份,她也刻意地在回避。但,想知道这些倒不是没有办法……”在脑中重演着刚才与少女的交流,我纠结地用手指拽了拽鬓角,“但那办法还需要我好好想想。”
“你为什么显得这么胸有成竹?难道刚才的交谈里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算了,反正你就喜欢故弄玄虚,”薇懒得继续声讨,只是问道,“接下来要去哪儿?”
“既然没办法在这里的住处找到痕迹,那么就去另一边的。”
看着逐渐落下的夕阳,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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